东鹞_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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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夏日最后的玫瑰

◆一发完

◆ooc

◆刀 be

———————————正文———————————

那是一个没有风的夜晚,夏日的炎热沉闷在这个小镇里。
艾瑞克脱下短袖随手丢在一旁的木椅上,皮带不知道去哪了,腰间松松垮垮的。
他赤/裸着上身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拿起笔在黑皮记事本上写着调研报告。

这是他们走访的第三站,位于英国西北部的肯特利小镇。据说这里出现过一种可以有效治疗获得性免疫综合征的植物。
调查了三天,他们毫无收获,他甚至怀疑这只是谣言。毕竟像艾滋这种严重的免疫缺陷疾病想要治愈几乎是不可能的。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实验室去继续研究那堆蚊子,说不定还能获得什么重大发现。


说起蚊子,乡下的蚊子真是多到难以想象。艾瑞克挠挠小腿,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个被叮起的小包了。

闷热的天气和耳边蚊虫的嗡声使他愈加烦躁。他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往桌上倒了两下,只抖出来了一小撮暗橙色的烟丝。
“该死的!”艾瑞克把烟盒揉作一团往窗外扔去。


却有一阵抽气声传来。
Shit,他好像砸到人了!

披起衬衫,他匆忙地走到屋外。

距离窗户不远处是火车铁轨,按理来说这么晚不会有人在这附近逗留了。
带着疑惑和一些恐惧他来到屋后。
一团黑影坐在铁轨上,身体似乎还在动。
他没有把手电筒带出来,只能靠着微弱的房屋灯光来辨别铁轨上的人……或鬼。


“呃……晚上好?”艾瑞克犹豫地开口,如果那团东西转过来之后是张鬼脸他绝对拔腿就跑。

谁说男人就不能怕鬼了?

听到声音,黑影转过身来露出他稚嫩的脸。
还好,不是鬼……

但是后退一大步的动作还是出卖了艾瑞克害怕的心理。
“很抱歉砸到你了,我以为这么晚……”
“没关系,是我非要坐在这里的。”男孩揉了揉被砸到的眼睛,笑着回答道。


艾瑞克仔细一看才发现对方的右眼充红眼泪还在不停地流下来。

这已经不是没关系的程度了吧!


“你还是跟我进屋处理一下,我正好带了瓶眼药水。”不由分说地拉过男孩的手,他带着他回到租住的小木屋。
“你先坐一会儿。”
艾瑞克拉开背包,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翻找。
男孩似乎是累了,头冒虚汗,疲惫地坐在床上小声喘息着。

背包里的东西明显过多,翻来覆去也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又暗骂一声,干脆将里面的所有东西乒铃乓啷地倒出来。
“可能你还要再等一下。”困窘地转过身来,他发现男孩已经昏睡在了床上。

“嘿!你还……好吗?”
艾瑞克走到床边,借着灯光终于看清了男孩的样貌。

纤细的睫毛为他的下眼睑覆上了一层模糊的阴影。秀气的鼻翼下是微张微合的薄唇,红润的脸颊上有些不太明显的小雀斑。

是个漂亮的男孩子。


男孩努力地撑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对不起先生,请问您能给我喝点水吗?我、我有些不舒服。”
艾瑞克摸上男孩的额头。

果然是发烧了。
随便一摸都有点烫手。

艾瑞克急忙扶起男孩,喂给他了一些水。
边回想着发烧时母亲照顾他的情景,他边浸湿了毛巾。

无疑,这是一个忙碌的夜晚。


也不知道是几点睡着的,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趴在桌子上混了一晚。
醒来时,竟然已经日过半晌,床上的男孩也未苏醒,万幸的是烧退了。

今天是待在肯特利的最后一天。与以往天天往深山里跑的调研不同,他们今天被特别允许在这个虞美人开满山坡的小镇放松一天,乘坐明天最早的一班火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现在他的假期过了一半,却什么都还没做。都要多谢这个半夜不睡觉非要跑到火车站附近游荡的“小屁孩”~

伸展着僵硬的双臂,他身后传来动静,是男孩醒了。

他从床上坐起身,看上去很愧疚,并对艾瑞克照顾他一晚上表示了感谢。

男孩叫做查尔斯,上个月才满二十岁。

“那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查尔斯不好意思地挠挠柔软的棕发“因为太热了,我睡不着就出来走了走。”

走到凌晨四点吗?这都能走到另外一个地方了。

“天气这么热,你又怎么会发烧?”艾瑞克眉峰蹙起,问出了最疑惑的问题。

查尔斯没心没肺地笑着回答“我也不知道。”

一个奇怪又神秘的男孩。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太多管闲事。人家生不生病关他什么事?
从药箱里翻出一瓶布洛芬,他直接往男孩手上倒了一颗并递来一杯水。“吃了这个应该就好了。”

查尔斯很听话的把药放进嘴里。
没想到药片刚咽下,肚子就很配合地咕噜咕噜叫起来。

男孩的两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涨红了起来。他这两天都没好好吃过什么东西,吃了很快又会吐出来,肚子本就空空如也,生病的时候饥饿感被降到了最低点。现在病好了一些,食欲也就迅速恢复了过来。
艾瑞克注意到了男孩的羞赧,顺势提议去吃午餐,反正这个时候吃饭正合适。

由于对于这里不太熟悉,一路都是由查尔斯为他带路,他们来到一家规模不大的餐厅。

这一路不是很太平,先是有一群小孩大喊着“滚出去,怪物!”朝查尔斯丢石子,后是村民们望向他们诡异的眼神和时不时的窃窃私语。

问题似乎并不是出在他身上。

男孩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就像对待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小事对这些一笑置之“那些孩子只是在和我开玩笑,他们平时还是很可爱的。”

“看得出来你是这里的名人。”艾瑞克调侃道。
“是的。”男孩随声附和着,垂下眉尽量不与别人进行眼神接触。

这份“特殊”的待遇一直持续到他们吃饭的时候,
餐馆老板坚决不给他们餐盘或是刀叉。

艾瑞克最讨厌与别人争执,能够动手他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愤怒地拎过餐馆老板的衣领“没有餐盘和刀叉你让我怎么吃饭?”

“你最好想清楚,否则我会请你尝尝拳头的滋味!”

餐馆老板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立马做出了让步“我可以给你,但是他坚决不行!”说着他的手颤颤巍巍地指向查尔斯。

一旁的查尔斯见状赶紧把艾瑞克的手掰下来,急忙顺着老板的话说“我只想吃些面包,用手就可以,不会弄脏这里的。”
听到这话,老板这才放下心来,心不甘情不愿地为他们俩呈上了食物。

艾瑞克终于可以享受他的培根煎蛋,而查尔斯则站在一旁默默地吃着黑麦面包。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这里的村民和这个男孩都很奇怪。艾瑞克疑惑地问道“你确定要站着吃?”

男孩点点头“不能坐,那样别人就不会坐了。”
艾瑞克头顶的问号都快冒到屋顶了。不过是一点点面包屑又能脏到哪里去?

他没看到,男孩眼里不易察觉的悲伤与无奈。

带着一堆疑问,他们终于结束了这一顿诡异的午餐。

他对查尔斯的疑惑也是越来越多了。直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以上发生的一切没有一件事是在开玩笑,所有人都是认真的。
他们真的打心底地讨厌查尔斯并希望他能滚出这个小镇。

为什么?

这个孩子做错了什么?

杀人放火?吸毒/强奸?
查尔斯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听话的乖乖仔。
他的意思是,那双雪亮的蓝色眼睛看上去除了纯净和懵懂,没别的什么了。

艾瑞克自诩看人眼光一向准确,今天却有些摇摆不定。
挣扎了一会儿,他还是选择按耐住自己的求知欲。或许别人有什么不得已的隐情呢?


为了报答艾瑞克昨晚的照顾和免费的午餐,查尔斯提议充当导游,带着他这个外乡人在离开前游览一下小镇。

查尔斯应该是这里的人,他对小镇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见到什么艾瑞克好奇的东西都能讲解得条条是道。

没想到,他待在这个小镇的最后一天还能遇到这么一个可爱的“导游”。

他话不多,好在查尔斯颇为健谈。一路上有说有笑气氛还不错。再加上今天天气晴朗,周围的自然风光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艾瑞克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每天不是待在实验室做实验就是出来进行无趣的调研,枯燥无味的研究生涯让他几乎快变成了一个机器人,围着科研轮轴转一刻都停不下来。
似乎忙碌的工作才是他生活的重心。查尔斯的出现倒是让他见识到了生活中的另一番趣味。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绕着小镇走了大半圈,查尔斯提议到前面的小教堂歇歇脚,他也顺便可以去进行祷告。
艾瑞克对于宗教一向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他唯一的信仰只有科学。

没有跟着进去,艾瑞克随便在附近找了个地方抽起了烟。
他倚在一颗老树下,嘴里叼着烟,双手环胸,漫无目的地看着天上的白云一团团飘过。

烟不过抽了一半,查尔斯就边捂住胸口边扶着墙出来了,一直在咳嗽,眼睛微红,咳得流出了眼泪。

艾瑞克有些心疼地帮他拍拍背“你还是先回家休息,我送你。”
查尔斯咳嗽着摇摇头,没说什么。
“或者让你的父母来接你回家。”

查尔斯还是摇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总不能说其实他早就被赶出家门,父母也不会管他了。
“我带你去一个最后地方。”

男孩倔强的态度让艾瑞克犯难。犹豫了一会儿,他让查尔斯向他保证不会勉强自己的身体才应允下来。

他们迈过狭长湍急的溪流,跨过低矮的灌木丛,沿着僻静的林幽小径来到最后的目的地。
扒开纤细低垂的树枝,方才露出前方的光亮。

查尔斯先一步跑到山坡上挥舞着手,兴奋地大声呼喊着“艾瑞克!这里!艾瑞克!快过来!”

他没察觉到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连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轻快许多。

虞美人盛开的山坡犹如慵懒卧躺在地的法国少女,微风撩拨起她茜红色的雪纺纱裙,又被她欲拒还迎地抚平翻涌。血色的浪漫奔放中沉淀了一种情窦初开的含蓄。

他们就站在山坡的最高处俯瞰着整个肯特利小镇,任由奇妙的感觉在心中恣意生长。

“艾瑞克,你知道吗?我很喜欢这里。不不,不只是这里,我热爱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我都很喜欢!”
查尔斯浅蓝色的眼睛里似晚空缀满了星星,闪烁的光亮,星星点点。

“不难看出来。”艾瑞克宠溺地瞥了一眼这个充满活力的男孩。

谁能有这个男孩热爱生活呢?

“当清晨第一抹曙光落在开满虞美人的山坡,肯特利的第一班火车就会冒着灰白色的团烟从站内缓缓驶出。汽笛声绕过每一条街巷,悄悄地告诉我,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看着苜蓿丛中冒出紫花来。清晨的露水从林子里最高的那棵树上滑落下来,滴答作响。松鼠会把坏掉的松果丢出树洞,轱辘轱辘,滚到我的脚边。我把它捡起来,擦干净上面的泥土,忽然想起母亲曾经告诫我碰过松果后就会秃头,我又把它很快地扔掉……”

艾瑞克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男孩羞红了脸,紧张揉搓着衣角,急忙道歉“对不起,我自顾自地说了半天。”

“不不不,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的母亲会告诉你这个。”
“也许……外祖母也是这样告诉她的吧?”
“既然摸了松果就会脱发,那为什么松鼠身上的毛还没有掉光呢?”
“因为……松鼠身上的毛长得快?”

艾瑞克又低头笑了一阵“查尔斯,我亲爱的。就算你把枕头芯掏空塞满松果睡上几十年也不会让你的头发掉光~”
“你确定?”

他点头又补充道“如果你自己把头发薅光或是压力过大自然脱发那倒另说。”
这下轮到查尔斯哈哈大笑了。他一想到头发被自己薅光的滑稽模样就觉得好笑。
艾瑞克也被这笑声感染,跟着一起笑。

查尔斯开心地唱起小调,把地上掉落的花和枯枝捡起来编起了花环。

'Tis the last rose of summer 

这是夏日最后的玫瑰

Left blooming alone

独自绽放着

All her lovely companions

所有昔日动人的同伴

Are faded and gone

都已凋落残逝

No flower of her kindred

身旁没有同类的花朵

No rose-bud is nigh

没有半个玫瑰苞

to reflect back her blushes

映衬她的红润

Or give sigh for sigh

分担她的忧愁

I'll not leave thee, thou lone one

我不会离开弧零零的你

To pine on the stem

让你单独地憔悴

So Soon may I follow

如此,不久我也可能追随而去

When true hearts lie withered

当真挚的心已枯萎

And fond ones are flown

所爱的人已逝去

Who would inhabit

This bleak world alone?

谁还愿留在

这荒冷的世上独自凄凉[注]


明明是如此欢快的调子,歌词却如此悲伤绝望。艾瑞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首民谣。他想起他们初见时,查尔斯也是孤零零地坐在铁轨上,茫然地眺望着远方无尽的黑暗。

他突然想抱抱这个孤单的男孩,于是他轻声地问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查尔斯还在专心地编着花环,没有听到来自艾瑞克的问题。
但他还是收获了一个拥抱,还有一句。

“You're not alone.”

他不在意路过的千万声风,不在意簇拥漫身的花海遍野,不在意天边的暮色黄昏。
心里眼里却装满了。

男孩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手中编了一半的花环也掉了下去,隐没在花丛中。“谢谢你,艾瑞克,谢谢。你没有讨厌我,真是太好了。”

他怎么会讨厌他呢?

无法想象查尔斯经历过什么,从前的那个男孩一定比现在更加自信乐观,是什么扼杀了一切?

“我不讨厌你,我喜欢你,查尔斯。比你喜欢肯特利更喜欢,比你热爱世界更热爱。”
说着他在男孩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查尔斯的眼泪却没有停下来。曾经也有人这么对他说过,抱着他,在他耳边一遍遍地重复着“我爱你”。

他曾经以为拥有了一切,张开双手揽住的却是空,是虚无。上帝不愿原谅他,任由地狱的火焰将他淹没,每走一步都是踩在碎裂的火石上,触碰着恶意灼伤的滚烫,每一步都是鲜血淋漓的代价。

太晚了,他已经失去重拾幸福的机会了。

“我可以帮助你。”

棕发挡住了他的复杂的神色,内心在经历了反复挣扎后查尔斯还是选择挣脱了这个温暖的怀抱。

他卷起衣袖露出手臂上密集的小点和一些如蛆虫攀附的丑陋疤痕。青紫的血管因为他苍白透明的肌肤而清晰可见。那些浮于血管皮肤表层的的白点应该是注射后留下的针孔。
男孩没有再说什么,长久以来别人对他的误解让他学会了缄默其口,反正得了这个病就相当于和吸du、乱xing划上了对等号,又有谁会相信他的辩解?

他所做的努力换来的只有蔑视、仇恨以及无止境的侮辱与谩骂。

上一次他不小心露出手臂上的痕迹时差点被人打断肋骨,他就好像一个不知道会痛的木偶被别人按在地上打,用铁棍还是别的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疼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疼得全身不停地颤抖,那人看到他倒在地上浑身是血才停了下来。

是因为他发现做得自己过分了吗?
不,是因为他怕沾到艾滋病人的血会把病传染给自己。

他无助地蜷缩在墙角,被四肢几近断裂的疼痛折磨着。所有人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他不禁苦笑,他们恨他恨得要死,又怕他怕得要命。
曾以为肯特利是他最后的希望,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地方带给他的只有绝望,是啊,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治愈这个病的药呢?

查尔斯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他害怕看见艾瑞克脸上呈现出和别人一样的神情。
那种惊恐中带着恶心与厌恶的神情。

他努力撑起嘴角,勉强做出一个微笑“你知道的,艾瑞克,我很热爱这个世界。但它……似乎有些不喜欢我。”

“我替它爱你。”
艾瑞克轻轻地握住查尔斯的手腕。抚上那一条条或深或浅的疤痕,心却在颤抖着,隐隐作痛。

“查尔斯,我替它爱你。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不在乎你如何得了这个病。既然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恶意都向你袭来,那就由我承担一切。”
“或许你会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也觉得很突然。但当你发现爱上一个人后,一切不正常都会被赋予合理的意义。”
“我们可以乘着渔船去往大洋彼岸,那里会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鱼。或是去世界的尽头,去看那些飘在天上的极光。或者哪里都不去,就坐下来安安静静地下上一天的棋。我不会说些浪漫的话,那不属于我的研究范畴。但我知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无论做什么,不做什么我都喜欢。”

“事实上,除了说爱你,我现在已经无话可说了。”

那双深邃的绿眼睛饱含真诚。眼睛里倒映的人却早已泣不成声。
眼泪像雨滴落在手,像从冰封贝加尔湖心破开的碎冰。微风吹过,带着夏日特有的闷热。

男孩不停地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泪水,对他笑了笑,还是摇头。

艾瑞克人生中的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表白就这么失败了。

他郁闷地回到了旅店,倚在书桌上呆呆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景。不知道那个男孩今晚有没有乖乖待在家里,会不会没睡着又跑到这里来看星星。
他甚至有了想出门的念头,去看看能不能在铁轨附近再捡到一次查尔斯。就像土拨鼠之日那个陷入二月二轮回的主角一样,再一次遇见那个他心心念念的男孩。

如果能重来,他一定要多抱抱查尔斯,而不是一根筋地只顾着告白。

告诉他:不要哭,不要哭,我爱你。

第二天天还没亮艾瑞克就被闹钟吵醒。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在离开旅店前特意在店主那里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和地址,特意叮嘱如果有个男孩来找他就把纸条给他。

他就是这么不死心,就算做不了恋人,朋友之间的联系也是可以的吧?

他的同事们都在期待着下一站珀斯,只有他还在留恋这个小镇,准确的说,是小镇里的那个男孩。

肯特利火车站传出嗡鸣的汽笛声,第一班火车出发了。

艾瑞克就坐在这第一班火车里。
他望着车窗外连绵的山群,不禁又想到了那个男孩。

那个听着汽笛声起床的男孩。那个喜欢在山林里穿梭嬉戏的男孩,那个热爱生命的男孩。在听了他的解释后,有没有鼓起勇气把松果剥开了?

车厢前列传来一阵骚动,他抬起头,一位同行的女同事心神不定地回到座位还一边念着:May god be with you.
大家纷纷关心地上前询问,女同事才道出她刚才得知的消息。

“今早,就在我们才离开的肯特利,有人卧轨自杀了。”

本不想参与讨论的艾瑞克突然被“卧轨自杀”这个字眼给吸引了注意力。不知怎的,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过查尔斯坐在铁轨上的画面。

“男的女的?什么原因?”

“听乘务员说是个男孩子,至于原因……似乎是因为有艾滋病而被镇上的人排挤了很久。昨天还被人从教堂里赶了出来,可能一时想不开就……”

车厢一时陷入了安静。
没办法,这可是艾滋。依现在的科研成果和医疗水平也送不走的“死神”。

艾瑞克按住眉心,疲惫地叹了口气。
不可能会是他的,查尔斯不会这样做。就算种种线索都指向了那个男孩,他也坚决不会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一旁的同事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询问道“你认识他吗?”
艾瑞克摇摇头,再次看向了窗外用一种克制而冷漠的语气回答。

“不认识。”

查尔斯唱的那首爱尔兰民谣似乎还回荡在他耳边。

So Soon may I follow

如此,不久我也可能追随而去

When true hearts lie withered

当真挚的心已枯萎

And fond ones are flown

所爱的人已逝去

Who would inhabit

This bleak world alone?

谁还愿留在

这荒冷的世上独自凄凉?

他的男孩永远地活在了那个夏天。




The end.

注:《夏日最后的玫瑰》原是一首古老的爱尔兰民谣,曲名叫《年轻人的梦》。后来,—个叫米利金的人,给它重新填词。改名为《布拉尼的小树林》。到十九世纪,爱尔兰著名诗人汤姆斯·摩尔(Thomas Moore)对它发生兴趣,可是也对前面那两种词都不满意,于是,为它又重新填了词,改名为《夏日最后的玫瑰》。文中歌词有删改。

——————————后记——————————

这是一篇被学校禁毒防艾试题搞得精神错乱后的流水账产物。试着把查和万的位置调换了一下,让万来救赎查。虽然这是一个救赎失败的故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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